【周叶】哑戏·二

• 此文俗套

戏班选的是出名戏，贵妃醉酒，这回曲目叶修听了不下十来遍。只是不同于别的旦角，如今台上的这个着实熠熠生辉。嗓音清亮，婉转绕梁，与其他人一同唱时，有一种微妙的和谐感觉。叶修摇着手里的折扇，轻击着大腿。他是哑的，但听觉意外有些灵敏，于他而言，大多数戏都是群英荟萃一般，只这出，有如百鸟朝凤。

听了出好戏，叶修心情自然不错，示意下属加赏。随即便与另两位少爷步入议堂。

说来奇怪，虽是口不能言，与叶修大少爷谈生意的老板却不在少数。有像喻老板这样早年相识的，也有像城东霸图镖局那样受过恩惠的。叶家家大业大，却时常资助些穷苦人家，行善四方。

此时，叶少爷与喻老板正商量着分成，两人都是少年成才，又浸淫商贾之事多年，你来我往，过了很久才最后敲了一个和中的价格。

谈完生意自然心情舒畅，叶修泡在木桶中放松身子。他身体有些不好，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，只是稍稍泡着药浴补虚罢了。起身，擦干身体，披上里衣便早早歇下了。若往常，这样必是最舒服不过了。但叶少爷第三次翻身后，终还是无奈地睁开了双眼。

一席凤冠蟒袍，点翠缀珠，五凤盘发，水纹波动，凤穿牡丹，着实是个俏佳人。今日这旦角，漂亮的身姿总是在脑海中没有散去。若不是个男儿身，也许……

迷迷糊糊中，累了一天的叶家少爷入了眠，在袅袅的行云流水般的唱诉中，沉沉睡去。

这厢，戏班子回了租借的小院子里，周泽楷在房内卸着妆，门外扣扣的声响。周泽楷抿了抿唇，稍稍放高声音：“进。”

从模糊的铜镜中可以看到，微微发福的身影接近来，停在了他的身后。“小周，今天表现不错的。叶家添了赏，便是给你奖了。这回你身价高了，好好护着你的嗓子，以后有红的路，等着你呢。”铜镜照出戏子的脸尚有些艰难，更别提身后之人了。只是从镜中看着身后模糊不清的面孔，虽是有些抗拒，小周仍低声答应了。

“今儿个也累了，便好好休息吧，明日……”班主仍在喋喋不休着什么，周泽楷却已不在意了。未拭的胭脂水粉在姣好的面容上勾勒，那张脸，却令人感到陌生。班主察觉到眼前之人的走神儿，也未有多说，只是心里稍有不满。“我也不多说什么，你，好自为之吧。”摇摇头无奈离去只想着果然还是少年气性，涉世未深啊。

周泽楷待班主走后继续着手上的活计，只是不知不觉便想起了早上那道身影。风姿绰绰，如琢如磨。不过那叶家少爷……啊，果如传闻所说是个哑子。可惜了，若是能说，大约也该是温润的声线罢……那样的人……

胡思乱想间，周泽楷草草地打理了自己，迎接第二天满满当当的戏。

爱叶修爱你们。